“这个,由哥,跟你商量件事儿。”高睿神秘兮兮的说道。
“说呗,咱俩还磨磨唧唧的干嘛?”朱由检倒是爽快。
“我怀疑吧,我一个朋友,也就是你们所说的故人,可能被闯贼给掳走了。”
“你的故人?你怎么会有故人在朕的大明,你不是从几百年后穿越过来的吗?难道你的故人,哦不,朋友也穿越了?”朱由检有些不解地问道。
“我也是奇怪,这不是看了这李自成的信笺嘛,这字迹,还有这贼丑的简体字,我基本能断定就是我那朋友替李自成,哦不,闯贼所书,我猜的没错的话,他也肯定穿越了!”高睿一本正经的说道。
“这样,既然是你的朋友,那也是朕的朋友,朕责无旁贷,朕这就差东厂的冯廷去打探情况!”
“先别急啊,由哥,我有个主意,既然这闯贼派人送来书信,那定是想让您给个回信,我是这样想的,您就应付一下给个回信,内容呢就跟他打个太极,我呢,就在信内附一段英文,如果我朋友有幸能看到这英文,那必定会按约与我汇合。”高睿遂将计划和盘托出。
“小高兄,这何为英文?”朱由检有些不解。
“就是一种番邦文字,来自遥远的西洋大不列颠王国,目前咱这个时代还基本上接触不到,几百年后的中华大地上,人人都得学习这番邦文字的听读写,还有四六八级考试,哎,总之说起来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啊!”高睿满眼都是当年学习英文的血色回忆,还真别说,得亏了当年父母和老师抓的紧,不然连现在这点救命的技巧都没有。
这大概也就是“书到用时方恨少”的另一种意境吧!
“哦?既然小高兄已然有了计划,那朕就豁出去了,给这闯贼回一封信,剩下的就交由你安排了。”
不一会儿,朱由检就把一封稀里糊涂,拐弯抹角的回信完成了。
高睿赶紧拿过来,字如其人,果然字字端正,笔画里透着一股子贵气,连高睿这个几乎没摸过毛笔的人都看出来了。
由不得他细细欣赏,高睿绞尽脑汁,将脑海里残留的英文单词都给组织起来,才勉强完成了所谓的接头密文,当然也简略地交代了下穿越的时代和目前的一个处境。
待一切都整理完毕,朱由检就将王承恩叫了进来。
“承恩,这是朕回复给闯贼的回信,你现在速速赶到永定门去,将这封回信交于闯贼!”朱由检一脸神秘的冲着王承恩说道。
“主子,老奴有一事不明,这信原先是被闯贼用箭射入永定门城楼的,老奴该如何将信笺再交与闯贼?”王承恩显然一脸懵逼。
“这个嘛,这闯贼的信笺怎么来的,你就怎么送还回去!”高睿抢着回答道。
“老奴明白了,这就去办!”王承恩接过信笺,一溜烟地小跑着出了宫。
“小高兄,你的意思是用箭射回去?你就这么笃定这闯贼会派人在永定门下等回信?”朱由检问到。
“会的,一定会的!”听到朱由检的这句话,高睿笃定地回答,他不确定自己想到的那个人是否真的会收到回信,但他从来没有跟今天这么笃定过自己的决定,他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否将直接决定着整个大明的国运。
毕竟离大明亡国又近了一天。
还剩六十三天了……
哎!
想到这,高睿就如堕冰窖般瑟瑟发抖,如坐针毡,如临深渊,这次也不知道自己这把有没有赌对。
晌午,永定门城楼外,残雪覆盖着地面,万物枯叟,天地间仿佛已无一线生机,只有远处的几只寒鸦停在枯树上,发出几声嘶呀。
在王承恩听来,仿佛在喊着“死呀,死呀!”,听得他着实心烦。
他手里紧紧拽着信笺,百味杂陈,恍惚间他想起来几十年前从这里入京的自己,那时候的自己还曾是个完整的男人,不,男孩。
一股无以名状的痛感笼罩了他的下半身,他强忍着回忆的痛楚登上城楼,寒风吹着他的眼睛,吹的生疼生疼。
涕泪横流间,他将信笺交于身边的甲士,朝他使了个眼色,这名甲士沉默无语,将信笺紧紧绑在羽箭的箭簇后,使尽全力,将弓弦拉满。
“嗖!”的一声,羽箭带着信笺朝着远处的树林飞驰而去。
待羽箭落地,王承恩赶紧拿出单筒西洋望远镜查看。
果不其然,只见一名士兵模样的人,从树上跳下,将信笺迅速的从羽箭上拿下,并揣入怀中,继而快速地往树林深处跑去,再一会儿,好似有马蹄声,直至最后再无一丝响动。
王承恩这才收起了单筒西洋望远镜,如释重负般地走下城楼,行进间还不忘交代刚才的甲士莫要声张。
甲士手舞足蹈地咿呀了几句,王承恩意识到这名甲士是个哑巴,这才放心地钻进轿子。
“回宫!”
一顶蓝色的轿子在四名轿夫的把持下,悄无声息地往紫禁城的方向快速移动。
翌日,周宅,嘉定伯府。
锣鼓喧天,鞭炮齐鸣,四邻八里都被这少有的热闹给吸引了过来。
只见一锦衣卫千户模样打扮的中年男子站在周府门前,他身后是一面巨大的金光牌匾,上面是“精忠报国”四个烫金大字,牌匾的后面跟着一班鼓乐队,吹拉弹唱,好不热闹。
明眼人一眼就知道,这定是周奎的皇帝女婿给老丈人送牌匾来了,至于为什么要送这么块牌匾,看热闹的众人们都议论纷纷,各种猜测纷至沓来,一时间消息在京城扩散的极快极快。
这中年男子便是锦衣卫东厂千户冯廷,平时最不受同僚待见的他,但他现在是崇祯的密差,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越级向他汇报,自然他便接到了这份得罪人的“美差”。
他见这人山人海的火候差不多了,便示意身后的鼓乐都先暂停,一时间,鸦雀无声。
众人对这锦衣卫的飞鱼服绣春刀多多少少都存着忌惮之心,有明一朝,莫不如此。
“大家伙都听着,看着,这是皇上,当今万岁爷为了表彰国丈,嘉定伯周奎,公忠体国,自愿向国库捐助白银二十五万两…”
冯廷正说在兴头上,只见一太监模样的人来到他跟前,悄悄地跟他说了几句话,他接过一卷绢布样的卷轴打开。
“有上谕!”一听到这两个字,周遭有些反应快的看客已经“扑通”一声跪下了,有些反应慢的看客还傻站着,冯廷扫了一眼,众人们也都陆陆续续跪下来。
他才继续读道:“有上谕!嘉定伯公忠体国,带头为国捐梳,实为皇亲之楷模,朕甚感欣慰,今特赐“精忠报国”御书金匾一副,望爱卿再接再厉,再创佳绩,奥利给!”
若不是冯廷对着上谕对读,他死都不会相信上谕最后是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结尾,而众人也早已经是呆若木鸡,哪见过这阵仗。
不用说,这定是高睿的手笔!
现场的气氛一度很诡异。
但姜毕竟还是老的辣,嘉定伯周奎反应说时迟那时快,管他上谕怎么写的,谢天谢地谢主隆恩就对了。
他赶紧三跪九拜地将金匾迎回府内,这打落牙齿往肚里咽的事也就他自个儿最清楚了,他只求这煎熬的过程快点结束。
这应该是铁公鸡嘉定伯周奎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天。
漫长到仿佛每一分钟都是用白花花的银子买的,漫长到仿佛宾客的每一句贺词都是从他身上抠走的银子。
他最后悔的是自己之前将金银细软打包准备随时跑路,哪知人算不如天算,这倒成了给皇帝女婿打包。
等到冯廷这帮子人走后,周奎一屁股瘫坐在大堂上,望着金光闪闪的金匾,再想想自己那近乎空空荡荡的银窖,他哭的像个五百个月大的孩子。
小说《一六四四:这个大明我救定了》试读结束,继续阅读请看下面!!!